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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即便前世死于落水,今生她还是对亭台水榭。

  崔琤深吸了一口气,她敛了敛思绪,静默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。

  也不知父亲挑选的哪家公子?怎么来的这么迟?

  竟叫她来等他了。

  崔琤望向天边的皎月,喃喃地说道:“总是来得这样迟,便是道祖也厌烦了。”

  “还总是退得那样早,是急着去来世吗?”

  她莫名想到前世生辰时的事,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。

  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哪位公子了,议亲的事还这么散漫,可见不是个守礼守时的人。

  趁着四下无人夜景静美,崔琤继续像小孩子般自说自话。

  清酒让她的情绪起伏变大,笑着笑着她又掉下了眼泪。

  正当她抬起手想要擦净泪水时,她倏然撞进了一人的怀抱中。

  “抱歉,我来迟了。”李澹轻声说道。

  第24章 第二十四章

  李澹将她揽在怀里, 用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眼尾。

  睫羽被泪珠浸湿后更加浓黑卷翘,扫过他的指腹时,让他心中一阵战栗。

  他哑声说道:“很抱歉, 我来迟了。”

  崔琤依然愣愣的, 像是没想到来的会是他。

  事实上, 在半个时辰前李澹也不知道。

  清早起来他就头痛得厉害,加之昨夜喝了太多酒,胃里强烈的灼烧感一旦开始就没停过。

  他本想吃些药,让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一整天算了。

  过去的十年里, 每逢崔琤的生辰他都是这样过的。

  每年的七月, 对他而言都像是渡劫一样。

  崔琤薨逝后南宫彻底尘封, 旧湖也被夷为平地,可能让他触景生情的事物, 还有太多太多。

  想到崔琤自幼经历的都是这般痛苦, 他就不觉得自己眼下的痛楚是多么难捱。

  李澹甫一洗漱净手就准备喝药,内侍突然说军中出了事,他早膳没用就过去了。

  他强撑着召见了几位将领,将哗变的人处置后, 直接撤了一人的职。

  他太了解这些人, 任用起来极是得心应手。

  按理来说,他应该到明年春天才能插手禁军的事务,但今生他更早地得到了父亲的信任。

  午后李澹才离开大营,还没出宫又被皇帝召了过去。

  他跟着皇帝面见了几位宰臣, 一直商讨事务到夜色朦胧。

  他知道这是好事,皇帝让他插手禁军、接触中枢都是信任他的表现。

  但李澹没有多欢愉, 纵是前世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怎么雀跃。

  他凝视着廊柱上游走的金凤,满心想着的都是他的姑娘。

  想她的及笄礼办的如何, 想她会不会喜欢他送的礼物,想她今晚会相看哪家的公子。

  想到这里,李澹心中就会泛起难以抑制的恶欲。

  崔琤难得对他生出些好感,他不能再吓到她。

  徐徐图之,方能善其事。

  他能和平地处理掉柳约和太子,亦能顺利地解决她的下一位未婚夫。

  李澹心中稍稍舒快些,他又跟着当值的学士,将今日禁军哗变相关的文书处理完毕后才离开。

  他出宫时,夜色已深。

  走出殿门的那一刻,他的侍从满脸焦急地向他递上成国公送来的请柬。

  深红色的请柬镀上一层烫金的辉边,信纸上隐约还带着些淡香。

  他捏着那页信纸,心中震动。

  李澹当即就骑上马疾驰到了崔府,夜宴已经结束,他踏着那段熟稔又陌生的路匆匆到了水榭边。

  崔琤孤身一人坐在水边,单薄的背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
  她小声地说这些什么,一字一句像利刃般戳进他的心里。

  他轻轻地擦净她的泪珠,将她抱在怀里。

  他一遍遍地说着:“是我来晚了。”

  崔琤抓着他的衣袖,神情还有些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