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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(1 / 2)





  我总是不明白他。

  ……却不料闻此,陆昭戎抓着我的手反倒松了些,有些愣怔般瞧着我。仿佛各种情绪起伏都忽如其来,又跌宕波折几番后悄然而去。

  我还是头一回见他的情绪如此大起大落。明明几息前尚处于各种层次不一的激动里,此时却又令人难解地荒芜苍白起来。我垂眸,静静思索方才言语间可能出现的错处。

  若无错处,我要如何在此番境况下将话题转向下午的事情上,以回归正题?若有错处,是哪一句,让他有如此大的落差?

  或者,我直接问他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“于长玉。”

  陆昭戎忽而开口,打断了我的思虑和犹疑。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我顺着他应了一声,抬头。

  然后愣了一下。

  他低着头,看起来好像,颓废,又黯然神伤。

  我仔细感受了一阵,还好,他心里没有疼。

  虽然不是很清楚,但……我放下手里已经冷透的碗,迟疑着捏了捏冰凉的指尖,还是轻轻托起他的脸——他眼睛里潋滟的光色明明灭灭,不甚清亮。

  他眼底仿佛思绪万千,纷繁复杂,于满堂烛火中凝望着我,询问道:“今天是黎红木,明天会是我吗?”

  ……我怔了一下。

  他好轻的声音。

  若不是我全神贯注想判断一下他的想法,那声音好险就湮灭在屋外的风声里了。

  ……何必问呢。

  我还当何必问呢。

  原来在这里。

  他竟然,在试探我吗?

  难怪他总是怕怕的,观察我。

  他早认识到不能信赖我——一个异于任何人的异类,没有人能理解这一类的想法,甚至不融于自己生来的地方。

  我恍然了悟。

  原来他总是在试探我吗。

  ……这样吗。

  我恍悟着,心底毫无预兆被轻轻划了一下,有割裂感。

  ——割裂?

  ……流血了吗?

  我也会,流血吗?

  我以为,除了祭祀和天罚,我不会。

  我看着他,怔愣了片刻,淡淡地扯了下唇角:“天下有始,以为天下母。顺天而行则生,逆天而行则悖,逆天行者,罪及五世。我遇你,天予之,岂可不受?”

  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