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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被天道欺负哭第32节(2 / 2)


  “不太对。”谢浔白蹙了蹙眉, “距离洪水退去不过七天,青州王似乎有备而来。”

  昭昭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
  “守城的士兵太多了,而且一个时辰一换,应当是为了让他们提高警惕, ”谢浔白道,“城中若瘟疫肆虐,那必然民心不稳, 青州王不将兵力放在城中治安,却放在城门,很难不引人深思。”

  “那就是青州王心里有鬼?”昭昭似懂非懂。

  “先进城看看吧。”谢浔白没有下定论。

  虞念娇和宋涛恩在两个时辰前已经御剑入城,为避免引人注目, 他们四人兵分两路,虞念娇和宋涛恩将拜会青州王府, 而谢浔白则会与昭昭乔装成行脚郎中入城。

  谢浔白从乾坤袋中拿出丹药给昭昭防身, 昭昭却盯着他的脸一顿猛瞧, 看得他莫名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昭昭一本正经:“我觉得你的脸不太对。”

  谢浔白一怔, 昭昭眉眼带笑地把手拍在他的脸颊, 迫使他不得不低头凑过来。

  少女手指柔软, 指腹在他唇周轻轻一描, 便掠到下颌往下带去。

  触碰宛若蜓蜓点水, 谢浔白眼底神色微动, 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揉掐。

  半晌过后,昭昭大功告成,她得意地把谢浔白的肩膀压弯一些,笑道:“这样才像医术精湛的行脚郎中嘛。”

  谢浔白无奈。

  不用揽镜自照,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小老头,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前,可堪与他那百岁师父一较高下。

  他忍不住出言提醒:“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走不了万里路。”

  昭昭不在意地摆手:“行医之人嘛,鹤发童颜身强体健都是常事。”

  为了让他更逼真一些,昭昭还在路边找来一截小树枝,将它变成龙头拐杖递到他手中。

  谢浔白无奈接下。昭昭这才满意地摇身乔装成十来岁的小药童,扶着谢浔白慢悠悠地往城门走去。

  果不其然,他们被守城的士兵拦在外面,为首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,警惕地问道:“路引?”

  昭昭顿时傻眼。

  她怎么忘了凡界过城有路引这样东西?可是她也没见过呀,想伪造一个都来不及了!

  她只好看向谢浔白。

  谢浔白示意她去看手里提着的药箱。

  昭昭心领神会,开始低头翻找。

  守城士兵不耐烦地“啧”道:“找个路引文书磨磨唧唧的,我瞧你俩有鬼吧?”

  昭昭手一顿,谢浔白却拄着拐平静道:“小徒顽劣,总丢三落四的,官爷见谅。”

  士兵怀疑道:“您多大岁数?怎么就带这么个粗心大意的半大孩子到处跑?”

  谢浔白觑了一眼翻找药箱夹层的昭昭,掩下眼底笑意,从容撒谎:“老夫今年六十有四,行脚郎中,混口饭吃。这孩子做事粗心,但可怜,家里人不要他,他跟随老夫数载,有感情啦。”

  趁着谢浔白说话的功夫,昭昭从夹层中翻出红布袋里的路引递给士兵。

  士兵接过看了一圈,语气松动了些许:“还真是个郎中呐,您从平州来?这可跑得有点远。”

  “可不是,”谢浔白佯作忧愁地叹了口气,“本来是要回永州老家的,半路听说青州闹瘟疫,便拐过来瞧瞧。”

  “您还真是医者仁心。”士兵又盘问了几句,见谢浔白说的话没纰漏,又思量如今城中的确医者紧缺,便摆手道:“行啦,劳动您老人家。但您也知道城里情况,我们王有令,许进不许出,您这一进去啊,不成功,就成仁!”

  拦路的栅栏被士兵挪开,昭昭和谢浔白顺利入城。

  等走得远一些,昭昭才轻舒了口气:“青州王也太谨慎了。”

  “瘟疫非同小可,谨慎是对的。”谢浔白稍稍把佝偻的肩背挺直了些,“但那士兵说的话有些奇怪。”

  “什么话?”

  “许进不许出。”谢浔白神色凝重,“城中也有权贵富绅,那些人不会轻易染上瘟疫,大难当前,他们应当会寻找机会逃离青州,青州王下的这道命令,却是让全城的人生死同舟。”

  “我明白了,”昭昭一点就通,“首先,权贵富绅会为青州缴纳税赋,是青州重要的大户,天灾当前,他们若想离开,看在昔日的面子上,青州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。其次,城中还有许多康健的人,青州王这道王令,是让他们也憋死在城中。他就不怕民情激愤,引起动乱吗?”

  “何况,他还将大量兵力放在城门。”昭昭皱眉。“城中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呢?”

  谢浔白带着昭昭前往青州城最大药铺,一路上所见皆是断壁残垣,长右带来的灾祸可见一斑。

  长街两旁支起帐篷以收留无家可归的人,他们满目悲怆,有人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昭昭和谢浔白这样背着行囊的外乡人,便冷笑一声撇过头去,同身旁人低声说着什么。

  昭昭耳朵尖,听到他说:“好端端的来青州送死。”

  昭昭不由皱了皱眉。

  药铺被重兵把守,外头用黑纱遮蔽,俨然已经成了收留患者的据点。为首的士兵盘查了两人好大一通,用看蠢蛋一般的眼神睨了他们一眼,才将他们放进去。

  昭昭心底不安,拉了拉谢浔白的衣袖。谢浔白没有回头,而是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
  做过乔装的手宛若老去的树皮,但少年的坚定温柔一如既往,昭昭抿了抿唇,提着药箱跟上他的步伐。

  药铺将后堂空了出来,没有多余的小床,染了病的患者便躺在草草铺着被褥的地上,到处都是呕吐物的恶臭与药材的苦味。

  有郎中蒙着面巾为患者把脉,也有郎中伏案撰写药房,没有人留意到昭昭二人的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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