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se-04 鹰崎驱真进行对战。(1 / 2)
说到这里,驱真并不知道在纱的出生时刻。
她不可能有记忆,加上妈妈手册也没留下来。正确时刻已不可考,
可能是清晨,也可能是深夜;说不定是正午,什么不上不下的时刻都有可能。
这的确很恼人,但驱真在每年迎接在纱生日前夕都会这么想:「幸好我不知道在纱的出生时刻。」
若是晚上就没问题,假如是早上或下午的话,驱真会在错误时刻对在纱说出:「生日快乐」。若是如此,派对难得的惊喜会少上几分。
这么思考的驱真将双手贴在脸颊上。今天为六月六日,是苍穹园武斗会决赛当天,也是她疼爱的在纱十二岁生日。
庆生会已经在前一晚趁在纱就寝时准备好了。食材已经处理完成,房间装饰也能迅速布置妥当,就连邀请函也全发出去了。
万全的准备——没错,再加上最后一块拼图即可完成。
「…………呼。」
身在自家盥洗台的驱真吐出细长的气息。穿着无袖上衣与运动裤的她,正与镜子里的自己对望。这是她采取重要行动前的习惯。只要看着自己的鲜红眼珠,就能不可思议地沉静下来,而斗志则是在心中悄悄萌芽。
虽然毫无根据,但这也算是个好兆头吧。驱真戳了戳镜中的自己鼻子,离开盥洗台走进客厅。
在纱已经在客厅里了。坐在沙发上的她两眼惺忪,身上还穿着浅色睡衣。
「在纱早。你今天起得很早呢。」
「啊……姊姊大人早安。」
今天是星期天,小学不用上课。驱真虽是为了参加武斗会才照平常时间起床,却没料到在纱早就醒了。
「抱歉,让你久等了。我马上去准备早饭。」
「嗯……好。」
在纱轻轻歪头,站了起来。
「姊姊大人,我可以帮忙吗?」
「嗯?啊啊——那就拜托你啰。能不能先帮我擦桌子,然后把盘子拿出来?」
「好。」
短短回应后,在纱从流理台拿走抹布。驱真即使微笑看着那可爱举动,仍没忘了从冰箱拿出两颗鸡蛋、培根与数种蔬菜,然后熟练地开始调理。
「姊姊大人。」
擦着桌子的在纱不经意出声呼唤她。
「什么事?」
「嗯……呃……」
洗着莴苣的驱真回问道,但在纱却莫名语塞了。与其说是忘了,或者仅仅想呼唤一声,她的反应更像难以启齿。
「在纱,怎么了?」
「嗯——」
制作沙拉的驱真又问了一次。等过了一响,在纱才继续说下去。
「那个——骑士团今天要举行大会,对不对?」
「咦……?」
驱真发出连自己都能听出来的慌张声音。她没想到在纱会谈到这个。
「是、是啊……说正确点,应该算演习。」
「……姊姊大人应该……不会出赛?」
「咦?这这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?」
在纱的问题令她心头一紧,连作菜的双手也自然地停了下来。一股紧张感窜遍全身。为何她挑现在问这个问题?
「嗯……虽然没什么大不了,但是你会不会出赛?」
背对驱真、不停擦着桌子的在纱继续追问。不知何故,那背影带给驱真一股心思被看透的发凉感。
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在纱知道礼物的事。驱真吞下一口唾液,抖着声音回答。
「不、不会出赛……」
不知为何,在驱真回答后过了数响,在纱停下擦着桌子的手。
「那、那个……有什么问题吗?」
「……没有。对不起,是我问了奇怪的问题。」
「啊……不,没关系……」
在纱转过头来,脸上挂着平常的可爱微笑。驱真轻抚胸口,继续调理食材。沙拉一做好,就轮到煎培根蛋了。驱真从厨柜拿出平底锅,开火加热。
「啊……在纱,麻烦帮我拿烤面包机出来烤吐司,这边快弄好了。」
「嗯……好。」
伸长身子的在纱拿出烤面包机,放到桌上。在她放进吐司的同时,驱真把培根丢进平底锅。
早餐就快完成了。等吃完早餐,驱真就得出门了。上个星期也一样,明明在纱难得在家,自己却非得出门不可,这情况令驱真心中满是遗憾。
不过,单手敲鸡蛋的驱真双眼发出光芒。
在苍穹园武斗会第一回合落败。只要完成这个低门槛目标并领取奖品,今天就能欢度便胜天国的梦幻时光了。
驱真重新下定决心,然后将漂亮的培根蛋放到盘子上。
「…………」
目前距吃完早餐、驱真藉口有紧急工作而出门后一个小时。换完衣服的在纱拿着一张类似通知单的东西,表情很复杂。
桌上放着装了这张通知单的信封,形似门票的两张厚纸也从信封里露出一角。
它在几天前寄给在纱,寄信者栏是空的。
在纱倒拿信封,再次确认里面装了什么门票。——那是苍穹园武斗会门票。
「…………」
她又把目光看向手上拿的纸张。纸上印了苍穹园武斗会的赛程表。
而最右端——
「鹰崎……驱真。」
上面清楚印着姑姑的名字。
假如这分组表是真的,代表驱真说谎骗她。到底为了什么?理由又是什么呢?
在纱当然相信驱真。假设她说谎骗自己,肯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可是……在纱咬住嘴唇。
不得已的原因是什么?对在纱难以启齿的理由又是什么?
「…………」
该说些什么才好呢?在纱心中充满一股无法形容的复杂心情。担心驱真做出危险举动的不安;没有对自己吐实的遗憾;另外,也不能断言她心中毫无受骗的气愤。这些负面因素逐渐聚集成大片乌云,令在纱脸色一沉。
在纱又看了桌上的门票一眼,发出烦恼的呻吟。
她确实很在意驱真隐瞒出赛事实的理由。不,若与之相比,她单纯想见到的是,驱真在苍穹园武斗会华丽舞台上的英姿。
然而她就是无法下定决心。双手抓头的在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。
「唉……」
郁闷的气息从肺部吐了出来。它原本无形无色,不知怎地,现在却仿佛成了一个沉重的铁块;当在纱吐出来时,它重重压在胸口上害她难以呼吸。
此时,在纱听到异于当下心情的轻快门铃声。
「……嗯……」
她撑着快被沉重呼吸压倒的身体站起来。等走到对讲机前,她便看到画面上出现一位少女的身影。那是橙堂美须须,也是和在纱一起上皓成大学附设小学念书的好朋友。
「啊……是美须须。」
在纱轻声说完便随即穿过走廊,打开玄关的门。
「哟~~你早啊~~在纱。」
辫子女孩精神饱满地举起单手打招呼。在纱也跟着模仿(不像美须须那么野),举手回了一句「早安」。
「怎么大清早就跑来找我?」
「嗯~~哎呀,简单说就是来找你玩啰。我闲到……该怎么说?就是闲到发慌啦。」
「哈哈哈……」
美须须特有的发言让她笑了出来。老实说,在心情沉重的在纱眼里她是个开心果。
美须须以视线和歪头的动作询问:「我可以进去吗?」等在纱点头答应才脱下鞋子,换穿放在走廊上的拖鞋。
「咦?驱真小姐人呢?」
「嗯……她不在,出门工作去了。」
虽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,但也只能这么告诉她。等美须须来到客厅后,在纱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。
或许是看到信封里面装的东西所致,美须须开口问道。
「嗯?这是什么?」
「啊……那是……」
美须须抢在在纱开口回答前拿起信封与旁边的门票。她先是盯着信封瞧,然后看向门票;接着又拼命集中视线,死盯着门票不放。
「呃……美须须?」
「嗯。」
「……咦?」
等在纱回问,美须须便使劲起身,抖起拿着信封与门票的双手大吼。
「这~~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「什、什么?」
「你还问我咧!在纱,这是怎么来的?你从哪里弄到手!?」
「呃……前几天寄到我家……的。」
「咕啊啊啊!难怪骑士家庭会令人称羡!也难怪啦,驱真小姐怎么可能不会收到这个咧!」
高举双手的美须须以古怪动作又叫又跳,而在纱只能呆呆看着。美须须还把信封是寄给在纱而非驱真这一点给听漏了。
「美须须……那是武斗会门票对吧?有什么好高兴的?」
「当然高兴啰!你知道苍穹园武斗会门票有多难买到吗?我原本也想买票,但三两下就卖光了!」
美须须将信封放回桌上,如敬神般地对手上的门票深深鞠躬。
等沉默了数响后,美须须突然靠到在纱脸前,还露出仿佛恳求又像撒娇的表情。
「欸~~在纱~~」
「哈哈……看来你想看比赛呢。」
美须须仿佛想扭断脖子般地用力点头。
霎时门铃声再度响起,在纱转头望向走廊。
「……可能有客人来访。」
驱真不可能这么早回来。如此猜测的在纱穿过走廊,拿起对讲机话筒。
「……请问是哪位?」
问了却没听到回答。在纱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次,依然没得到任何反应。
「怎么回事……」
她扭扭脖子,放回话筒。
「嗯~~怎么啦?有谁来了吗?」
「不知道……可能是恶作剧。」
在纱歪头回应从客厅探头询问的美须须。此刻——
「…………!」
在纱瞬间当场愣住。理由既简单又明快,因为鹰崎家的玄关门响起粗鲁敲门声。
「呃……什、什么……?」
在纱被凄厉敲门声吓得不禁抱起肩膀,还紧紧抓着衣服。但敲门声毫无停止迹象,反而越敲越大声。
「你、你怎么了?在纱!」
美须须慌忙跑向在纱身边。两人自然地手牵着手,不安地看着玄关。在这段时间内,宛如要破门而入的巨响依然没停止。
「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。干嘛用力敲门。」
「是……啊。」
敲门声越听越吓人。皱眉的在纱身体不停发抖。
这时——
「——!」
心头再次一紧。
她们刚刚待的客厅传来某种声音。
「啊——」
「嗯?怎么啦?」
「客厅的……窗户——!」
她慌忙穿过走廊。窗户说不定被人打开了!
在纱猜中了。她在客厅前停了下来,靠墙屏住呼吸——因为来不及了。
耳朵清楚听到窗户被人打开的声音。
「………………!」
接着传来有人侵入室内的沙沙声。在纱怕到浑身发抖。呼吸越来越急促,心脏越跳越快。
此时,玄关的敲门声嘎然而止,但立刻又传来有东西撬锁的声音。对,听起来就像开锁器发出的小小喀嚓声。
「————!」
「在——」
她捣住追上来的美须须嘴巴。美须须尽管一开始很吃惊,但很快就理解状况了,她和在纱一起靠墙屏息观察着。
入侵者似乎越来越接近了。甚至在门锁传出喀锵一声后,门被人缓缓打开。
「啊——」
有人分头往在纱和美须须进逼而来。就算知道当下还逃得掉,却由于事出突然的关系,手脚完全不听使唤。美须须尽管想勉强拉着在纱逃上二楼,但为时已晚。
紧接着——客厅与玄关皆冒出一个影子。
「驱~~真~~大~~人啊啊啊啊啊!」
「主人啊!您在不在家?」
两人呼吸霎时停止,但是冒出来的并非手持刀械的强盗,而是两位少女。
「咦……?」
美须须宛如呆滞的声音传入在纱耳中。这也难怪,她们刚刚还在想像家里被凶恶怪物或暴徒入侵了。
从客厅跑出来的是搞错时代、身穿长袍与斗篷的少女。她有着金色卷发与蓝眼珠,端正五官则带有明显的疲惫神色。事实上,连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。
从玄关入侵的少女更独特。她拥有一头鲜橘色与银色交错的头发;以额头和双眼为始,身上满是看了就觉得很痛的缝合伤痕。至少这模样在苍穹国内很少见。
「呃……你、你们两位是……」
在纱见过她们。前阵子,当巨大空兽出现在她就读的小学时,正是这两位少女出手帮忙驱真。
「咦?驱真大人她……」
看着在纱的金发少女轻声问道。
「嗯~~没看到人呢。」
缝伤少女悠闲冒出这句话来。她的后脑勺长出前端带着眼球的电线,在半空中飘呀飘。
「呃……请问两位是?」
等在纱吞吞吐吐发问,两人才互看一眼,接连开口回答。
「我、我是雷宾休艾兹的宫廷盟术师,名叫阿丝堤娜·艾利伍德。」
「人家是皇华荣禅的魔人,名叫乌塔。」
「这……这样啊。」
她在历史课上听过皇华荣禅这个国名,据说是曾经存在于苍穹园南部的古代帝国。在纱是第一次遇到自称出身此国的人物来访,更重要的是,称自己为魔人的自我介绍也太不寻常了。
在纱甚至没听过,也没见过雷宾休艾兹这个地方。
「呃……两位找姊姊大人有事吗?」
「……当、当然有啰。我必须趁魔王取回千年前的力量之前打倒他!假、假如让前代勇者手札中的魔王歼灭军团,也就是千亿魔兽军再度现身,雷宾休艾兹就完了……」
「啊~~至于人家嘛。明明只是想和解开封印的魔人之主打好关系,但主人都不愿意好好拜托人家。再这样下去,来历显赫的皇华荣禅魔人之名可是会哭泣的。」
美须须蹙眉望着愁眉苦脸大吐苦水的两人。
「……她们在说什么?」
「我……我哪知道。」
即使问她也不可能搞清楚状况。在纱额头冒着汗珠,再次深深感受到驱真的人际关系何等广阔。
「呃、呃……请问驱真大人上哪去了?」
被金发少女阿丝堤娜这么一问,在纱才猛然想起被忘在桌上的门票。
她吐出一句「不好意思」并回到客厅,取来门票与分组表。
「请、请问……?」
「只是……大概而已,我认为姊姊大人去参加这个了。」
「这是?」
此时缝伤少女——乌塔开口询问。
「苍穹园武斗会……呃、类似骑士团大会之类的活动……」
等在纱一说完,两人眼中立刻发出耀眼光芒。
◇
当下已经有不少观众来到苍穹园武斗会现场。
就腹地来说,位于总部外围的第一演习场是最宽广的一个,今天还被观众席整个团团围住,化身为气派的竞技场。当然,由于是以空战为主的骑士对决,地面不需要太大的比赛场地,因此大会设置了许多观众席,以及播映骑士们英姿的荧幕。
场地约莫能容纳五万人。以苍穹园骑士团最大的活动来说,这是很宝贵的资金收入来源。
当下的观众席已经客满。现场响起吵杂声与等不及大开眼界的欢呼声,甚至透过墙壁传入选手休息室。
驱真坐在椅子上,依序打开手脚上的天驱机关推进剂槽,逐一确认装好的推进剂筒。天驱机关被人动过手脚的事实让她很不爽。即便尚未揪出犯人,驱真仍决定到时要赏犯人一拳。
完成所有检查的驱真吐了一口气,闭目养神。
她想起刚结束不久的开幕典礼——排在奖台上的各项奖品。
说正确一点,是留在她记忆里的奖品只有一项。
在堆积如山的奖品之中,那是最便宜的一个吧。它会送给第一回合落败者,也就是「安慰奖」——一只混合兔子与狗狗造型的奇妙布偶。
没错——它正是苍穹园骑士团公认吉祥物:苍Q。
「……我绝对要得到它。」
驱真宛如独白地嘟哝,抱住双拳,金属制护手发出闷响。
「你蛮有干劲的,驱真小姐。」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卫二,以熟稔口吻说道。
他全身豪泽尔式天驱机关,手握刀剑型空装。没有散发出新人特有的紧张感,而是呈现出很理想的临战态势。
「……是松永吗?」
「是的!请你看好了,我一定会夺下冠军!」
等驱真一问完,卫二便紧握空着的手,把脸凑上去。
「哼!」
出声嘲笑卫二这句宣言的人并非驱真。驱真转头望向后方。后面站着一位身高超过两公尺的秃头大汉,还仿佛展现二头肌似的双手插胸。
「小子,你口气很大嘛。那是什么意思?你想说自己的力量强过在场所有人?」
大汉威严说道,接着豪迈地笑了起来。卫二一看到他便胆怯地皱起眉头。
「难……难不成你是……筱守基地的『钺童子(Axeman)』大乡元治!?」
「哦哦哦……你认识我?」
「大乡元治?」
等驱真一发问,卫二便兴奋地继续说了下去。
「对,他可是名震苍穹园南部的骑士啊!他的空战英姿既豪迈又爽快,而且够痛快!速度?技巧?根本不需要!战斗风格充满「力量就是一切」的粗旷男人味!只要被他的绝招「幻龙灭杀超波斩·改」打中,据说连狮鹫兽级空兽也能一刀两断!」
「为何你知道这么多?话说回来……改是什么?」
就在卫二还来不及回答时,又有一个人影来到他们身边。
「哼哼,你们真吵。别做无异议的争吵了。夺下冠军的人保证是我——爽世寺(注5:爽世寺的日文读音为そうせいじ,与西式香肠(ソ—セ—ジ)谐音。)直次。」
纤瘦的优雅男子撩起形状不自然的前发,看向驱真。
「呼呼……话虽如此,今年似乎可以让我找点乐子呢,『魔女』鹰崎驱真。我常听到和你有关的传闻唷。你和我,究竟哪一方能华丽地遨翔天际……我开始雀跃起来啰。」
「……你是打哪来的?」
驱真不耐烦地回丢一句,结果卫二又夸张地惊声尖叫。
「他是东部鸣全基地,外号『Noble Blood』(意谓高贵血统)的爽世寺直次!是一位继承旧贵族血统的骑士,还是东部首屈一指的鞭子手!一旦被他的专属空装Hyper excellent·Demon blood·Viper(注6:Hyper excellent·Demon blood·Viper全意为「超优秀恶魔血毒蛇鞭」。影射电玩游戏「恶魔城」(Castlevania)中,贝尔蒙特家的家传驱魔鞭。)盯上,根本逃不掉……」
「……你从哪弄来这些情报……」
「顺道一提,在苍穹园骑士团的收集卡中,他的卡片属于超稀有等级!现在一张卡要价五千苑啊!」
「还有那种东西?」
「有的!附带一提,驱真小姐的卡片有制服版、天驱机关版,以及属于终极稀有等级的经典女仆装版本,而最后那一张的价格是十万苑!」
「等等,那是什么卡片?我可没穿过女仆装。」
「当然,这些卡片我全都有!」
「…………你。」
又有一位骑士宛如打断驱真说话般现身。这位以魔鬼身材自傲的高挑女性动起性感双唇,微笑说道。
「哎呀~~大家的气势都不错嘛。我喜欢强者唷。」
往前稍稍弯腰,仿佛刻意解开骑士制服钮扣、强调丰满双峰的女性继续说着。
「所以在全世界上,我最~~喜欢我自己了。懂了吗?我到时会好好疼爱你们,小子们……喔喔,还有位小妹妹在?」
说完还带着许多挑衅意味似的抚摸驱真下巴。不例外,卫二依旧抖着双手出声说道。
「……绝、绝对错不了!你是『完熟女教师·桃色参奸日』魅岛薰子中尉……据说是让玖璃冈基地所有男性软脚的魔性女!拥有超乎想像的技巧与让人神魂颠倒的身材!必杀的个人课后辅导足以让敌人把持不住!老师,我已经撑不住啦……」
「……她真的是骑士?」驱真微微蹙眉嘟哝。
卫二似乎没发现她的举止,在火焰背景的衬托下,举目环伺身边的各个强敌。
「原来如此,不愧是苍穹园武斗会来的全是各方高手啊!值得我一战,干劲全涌上来啦!」
「呼哈哈哈哈!有趣、你真有趣,小子!」
「哼哼!尽管挣扎吧……在消逝的那一刻,我会尽量帮你装饰得漂亮一点。」
「我不讨厌有精神的好孩子唷。到时会温柔地弄、痛、你。」
等各自以傲视的眼光看过他们,三位骑士便发出三种笑声走掉了。
「情况超乎想像呢,驱真小姐。没想到还得跟他们交手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你见多识广呢。」
「啊啊、不,是我以前曾好好查阅过骑士团的资料。若是知名骑士,我几乎都认得哦?」
或许是以为受到驱真称赞,只见卫二抬头挺胸、满怀自信说道。
「结果你对鸢一却一无所知。」
「啊……不……那个,虽然对鸢一很不好意思,但该说她被驱真小姐的光芒盖住还是……」
「……平淡无奇还真是抱歉呀。」
这句话并不是驱真所说。刚刚三位骑士站的地方,不知何时出现身穿艾尔萨式天驱机关的槙奈身影。
「哦!?鸢、鸢一!你何时……啊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
「无妨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」
槙奈先是莫可奈何的回答,随即看向驱真。
「我只是来跟我第一回合的对手打声招呼。」
「这样啊。」
驱真面无表情地回应。槙奈尽管面露怒色,不过她知道这是驱真平常的态度,立刻收起怒容继续说下去。
「鹰崎,说不定这是我首次和你单挑呢。」
「说的也是。」
「……老实说,大家都认为你一定会胜出吧。第一回合战最终赛内容,居然是苍穹园英雄鹰崎驱真VS名不见经传的女骑士。哈哈哈,我完全是个沙包呢。真心认为鸢一槙奈会胜出的人有几个?大概就我、家人以及小队的部下而已吧。还要加上那些希望爆冷门的赌徒?」
槙奈把手放到额头上,自嘲似地笑着。
干笑了数秒后,槙奈稍稍抬起脸,从指缝间发出冰冷的视线。
「太痛快了。鹰崎驱真被认为绝对不可能败北,结果在第一回合轻易落败。光想像就令我兴奋到全身发抖呢。」
「喂、鸢一——」
卫二想伸手制止槙奈,但槙奈却不予理会,迳自指着驱真。
「给我走着瞧。我一定会……打碎你那张扑克脸。」
话声方落,槙奈便转身走向休息室。
驱真从后喊了一声。
「鸢一。」
「…………干嘛。」
槙奈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驱真和卫二。姿势、表情,甚至连视线也没变的驱真开口道。
「我认为你会赢。」
「…………!」
想必以为她在唬弄自己。槙奈双眼发直,不爽地挥动双手,踩着杂乱的脚步走掉了。
等槙奈背影消失数秒后,卫二搔脸苦笑。
「驱、驱真小姐……最后那句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……」
「我没有耍她,是真的这么想。」
没错,因为驱真打算在一开赛便宣布弃权,所以槙奈必胜无疑。
除此之外——
「你太小看鸢一槙奈这位骑士,她很强。如果是进行肉搏,我根本没胜算。」
「欸——!」
深感意外的卫二双眼圆睁。或许曾经是国中同学的关系,以致他很难如此想像。
「倘若你想变得更强,那就不应该找我,而是找鸢一对打并从中学习。鸢一的战斗风格颠覆了所有空战基础,甚至强到该编入骑士学校教科书的程度。」
「这、这样啊……」
「基础听起来很简单,但是能完美实践,在一百人之中不见得会有一个。唯有每日不懈的练习才能办到——至少我做不到。我只是倚靠天生的资质并选择自己所长而已。如果站在骑士角度来看,要问谁比较优秀的话,我会毫不犹豫地推举鸢一。」
卫二依然一脸不可置信,但驱真并没有说谎骗他的意思。就算驱真没有弃权,而是想认真打倒槙奈的话,仍算不上胜券在握。
驱真不经意抬起头来。她可以听到墙壁另一头的热烈欢呼,以及麦克风的广播声。第一回合战的第一场比赛似乎开打了。
驱真轻轻伸个懒腰,缓缓站了起来;接着把身体往前弯,将全身的筋拉开。
没错,一切都是为了在第一回合战顺利落败。
◇
鹰崎家其实离苍穹园骑士团总部不远,搭公车摇晃个二十分钟就到了。
不过,这也是必要的。基本上,尉官以下的骑士得住进位于总部的官舍,由于驱真还得扶养年幼的在纱,因此破例让她住在家里。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,她必须住在能够立刻回到总部的距离——具体而言,就是距总部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内。
在纱和美须须、阿丝堤娜、乌塔在总部前的公车站下车,踏着稍快步伐走向苍穹园武斗会现场外围的第一演习场。因为举行武斗会的关系,今天正门特别对外开放。一般观众必须从此处进入会场。
「嗯~~这顶帽子害人家不好走路耶。」在路上,乌塔不太适应似的说道。
因为满是缝伤的脸太过明显,在纱让她戴上鸭舌帽,藉此遮住头部与双眼,但乌塔似乎不太喜欢这顶帽子。
「你发什么牢骚啦!是你们一直说要来才会带你们来的耶,不喜欢尽管回去。」
「不,怎么会呢……乌塔,你不能太任性。」
「人家才没有发牢骚。为了见到主人,只能乖乖戴着它了。」
两人慌忙回应已经习惯两人长相,还眯眼瞪着她们的美须须。在纱看到她们的对答,只能搔脸苦笑。
「呃……我们大概见不到姊姊大人。」
这句意外发言令两人惊讶到掉下巴。虽然在纱于出门前早解释过了。
「咦……咦咦?」
「为什么见不到?」
「是的……因为姊姊大人是参赛选手,所以我们只能从观众席观赛……」
「话说回来,由于门票不够,你们连观众席都进不去呢。」
美须须耸肩说道。两人则是叫得更大声。
「「欸欸!?」」
「我早说过了,是你们硬要跟来。」
看来她们真的没听进去。或许只有听到在纱与美须须要去找驱真而已吧。
阿丝堤娜和乌塔先是呻吟了一会儿,然后顶着残留汗渍的脸庞拍胸说道。
「没、没关系。只要知道驱真大人在哪,我就能飞过去找她。」
「就是说啊。最糟也只是打昏大会人员,再跑去找主人……」
面露不悦的美须须摇头否定两人的发言。
「你们最好别那么做。那种举动保证会给驱真小姐带来麻烦。虽然我不太清楚,但你们都有求于她吧?假如因此惹她不高兴,到时不是更糟?」
「这、这个……」
「呣……」
想必是被她说服了,阿丝堤娜与乌塔沉默不语。美须须先是无奈叹气,接着拉起在纱的手,催促她赶快动身。
丢下烦恼的两人并沿着栅栏走了一会之后,她们来到苍穹园武斗会会场大门。
「天啊,会场前人山人海。」
「……人真的很多。」
会场大门前摆了许多想趁机做观众生意的路边摊,散发出庆典般的气氛。事实上,有许多人不是想看武斗会,而是冲着这些摊子来的。可能是没买到票,有些人还把写着「请把门票转让给我」的纸板举在头上。
「唔哇~~这下得小心点了。」
「……要小心点?」
「当然得小心啰。假如被人知道我们有门票,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喔。该怎么形容呢?就像那个,像食人鱼一样。」
「呜……」
在纱想像凶猛鱼群攻击落河的小牛景象之后,脸色微微发青。
「算啦,只要别声张,他们才不会找上小学生。我们走,在纱。」
「好……」
美须须拉着在纱往会场大门走去。或许是比赛已经开始的关系,汹涌人潮大多集中在摊位区,通往大门的路上反而空荡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