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se-05 当心辞职时会遇到的麻烦(1 / 2)
在正对苍穹园中央都鲜宫大道的露天咖啡座里,有位女性正单手拿着冰淇淋汽水(注10:此处指的是:一种将整球冰淇淋加到哈密瓜汽水等饮料里的调制饮料。),猛吃着眼前的巨大松饼。
这位女性给人的印象是:以上吊眼角与英挺鼻梁为特征的脸蛋没有任何化妆,要长不长、要短不短的头发则是随性地高高绑起。
至于她的服装,则是一条有很多口袋的工作裤,再加上一件黑色汗衫,非常随兴。若是如此打扮,有些人可能连家里附近的超商都不好意思去。
「嗯——好吃!干得很不错嘛!」
话一说完,女性旋即舔舔嘴边的蜂蜜和奶油,甚至连吸管也不用,直接大口喝起冰淇淋汽水。牛饮完整杯汽水,她还「噗哈~~」的大口喘气,活像刚洗完澡的中年大叔。
但是不知怎地——即使她打扮草率、举止粗鲁,却不可思议地散发出美丽动人、高贵优雅的气息。
女性坐在椅子上,满足地拍拍肚子。
「呼——吃饱了吃饱了。可是……」
轻伸懒腰并梭巡过大道的女性眯起眼睛,眼里散发出某种怀念的气息。
「隔了十多年没来,这里果然变了很多呢……连店面也多了不少。」
最近这几天,女性在中央都的料理店和咖啡厅吃个不停。由于过去住在此地时,不曾见过的店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,因此她可以尽情满足自己的味蕾。
「啊,不过……」
女性想起某家店后,搔搔脸颊。
那是数天前去过的女仆咖啡厅。她现在打死都不再想去了。
其实由女仆来服务客人的构想非常有趣,蛋包饭的滋味也算及格;连为她服务的猫耳女仆也是一位冰山美人,真是令人大饱眼福。
但……突然被热茶淋得满头之后,那位女仆居然跟奇装异服的客人在店里大打出手,甚至害她挨了一记形似电击的攻击。有了这些惨痛经验之后,她自然不想再上门光顾。
女性顶着苦笑,再次伸了个大懒腰。
「算啦——反正都大肆享受过了,差不多该……」
女性猛地抬起头来。
「嗯……?」
有位端着托盘的少女走到她座位前面。
「不好意思,可以和你同桌吗?」
少女以熟稔的口吻询问,点缀着美人痣的嘴角则扬起笑意。
「嗯?同桌……难道没其他位子可坐了?」
女性惊讶蹙眉,但少女却毫不在乎地坐到她面前。
对方是一位将麻花辫环在脖子上,呈现出创新发型的少女。从穿着水手服看来,少女应该是学生,不过女性却看不出她的年龄。看起来是很年轻,然而少女全身散发出一股独特气息,使得女性很难把她视为晚辈。
麻花辫少女拿起托盘上的杯子,等喝了一口饮料后,呼~~地吐了一口气。
「这家店的卡布奇诺很好喝呢。」
「……不,好不好喝并不是重点。你为什么不去坐其他的位子?」
女性往前探出身子,轻轻恫吓似的瞪着少女;少女并没有丝毫动摇,而是继续喝了一口卡布奇诺。
接着微微笑说:
「因为我想找你聊聊。」
「……啊?」这些举止令女性心生怀疑。
她大略回想了一下,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少女。
然而——
少女接下来的发言,彻底改变了女性的想法。
「我叫草剃音音,有些话想找你聊聊。可以请你陪我一下下吗?——『女王』芙洁希卡·亚修·库琳。」
「……咦?」
女性——芙洁希卡兴趣盎然地凝起双眼。
◇
「就是这么回事……」
当下的魔王城谒见室里,正上演魔王与勇者面对面席地而坐,甚至彼此交谈的奇妙景象。
驱真一见到在纱便战意全失,让赌上雷宾休艾兹存亡的正邪之战摇身一变,瞬间成了和平会谈。
不久前,驱真已经说明自己成为魔王的来龙去脉,目前刚开始听在纱解释自己为何当上勇者,并且被带来雷宾休艾兹的原因。
「…………」
驱真一语不发,狠狠瞪了阿丝堤娜一眼。
「……该死的混帐。简单来说就是你撒谎蒙骗在纱,让她成为勇者吗?」
「噫……!」
阿丝堤娜失声哀号,连忙躲到槙奈身后去。
「……你才不准为了自己存钱,刻意欺压这里的人们咧,鹰崎。」
「哼,他们可是至今杀人无数的家伙,至少我的做法比以前好多了。」
驱真回了瞪眼教训自己的槙奈一记白眼。
「那是狡辩,坏人就是坏人啊。」
「这不是善恶的问题。手上没钱就不能去旅行了,我是迫于无奈。」
「你的逻辑根本狗屁不通……」
「我可不想被服装水准低落的你教训。」
「什……!」
听见用鼻子哼声的驱真说了这么一句,气到满脸通红的槙奈立刻大吼道:
「不准批评我,谁喜欢穿这种衣服啊!这根本是神殿那个臭老头的嗜好!话说回来,你这臭SM女郎也没资格说我!」
「哼,我也不是出于自愿才这么穿。」
穿着非常暴露、有如邪恶女干部的少女,与穿着兔女郎装的少女你瞪我、我瞪你,形成一幅不是在角色扮演活动会场,或是特种行业便无缘一见的奇妙景象。
「不过——」
仿佛想打破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,在纱以清澈音调说着。
「虽然被吓了一大跳……还好魔王是姊姊大人。因为我真的有点怕……」
「在纱……」
大受感动的驱真垮下脸来牵起在纱的手。
在纱对她回以微笑。
槙奈被这副光景搞得回嘴的意愿全没了,识相地撇开脸蛋。
「姊姊大人,拜托你帮帮雷宾休艾兹的人们,好不好……?」
一听见在纱出言恳求,驱真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。
「当然好啰!姊姊马上释放所有精灵,还会将全部魔族封印起来!」
这番话使在纱身后的阿丝堤娜流下感激的泪水。
「谢、谢谢您,驱真大人……真正的勇者果然非您莫属啊!」
「——别误会了。是因为在纱求我,我才会答应。」
「我、我明白。就算这样也没关系!雷宾休艾兹总算、总算恢复和……!」
是因为太过感动的缘故吗?阿丝堤娜说到一半便哭了起来。
在纱苦笑看了她一眼,接着对驱真继续说:
「啊……还有,你得归还从雷宾休艾兹人们手上得到的宝物哦?」
「欸——!」
这平淡无奇的发言却让驱真瞬间愣住。
「非、非还不可……吗?」
「对,因为……重要的东西一旦被抢走,他们肯定很伤心……」
「呜……」
看着感同身受又面露悲伤之情的在纱,驱真语塞了:
「这么说是没错……那个……如果归还的话,旅费就……」
「……对不起,我不想拿抢来的钱去旅行……」
「……说、说的……也是……」
在纱果真是一位体贴别人的好孩子。驱真将复杂的心情化为苦笑,轻轻叹气后表示:
「明白了……我会全部归还。」
「谢谢你,姊姊大人。」
「不会,这是应该的……」勉强笑着回应。
从旁看着两人对话的阿丝堤娜一边拭泪,一边插话说:
「啊……驱真大人,您需要一笔钱吗?」
「……?对,是有需要……」
「如果需要钱,您大可找国王陛下商量。毕竟驱真大人和在纱都是救国英雄,只要开口,想拿多少奖金都不成问题吧。」
「——!」
驱真和在纱两眼开开的互看对方。
「此、此话当真……!」
「当然是真的。万一国家出不起,我可以从宫廷盟术师同盟的预算中挤出来。呃……和货币相比,贵金属跟宝石更适合吧?」
阿丝堤娜浅浅颔首说道。驱真先深呼吸一□气,接着用力抱紧她。
「真是棒透了,阿丝堤娜!我第一次了解到你的存在意义啊!我现在的心情,就像看见垃圾袋掉出钻石一样!」
「痛痛痛痛……您、您抱得太紧了,驱真大人……!」
单方面拥抱(应该称为熊抱才对)不停挣扎的阿丝堤娜后,驱真满心欢喜地举手欢呼。
「咳咳……但、但是在申请奖金之前,我们还有些事情非处理不可唷,驱真大人……」
「什么?」
驱真歪头回问阿丝堤娜。
「呃呃,我们必须释放精灵与封印魔族……就连附在驱真大人身上的魔王也得一并封印,甚至消灭掉才行。」
「……也对。」
她说的一点也没错。
驱真摸摸头上的弯角,同意阿丝堤娜的论调。
「可是我该怎么做?魔王本人曾经说过,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……」
「咦?魔王的意识还在吗?」
「对,平时会进入沉睡,但有时——」
驱真才说到一半,脑袋便感受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痛楚,整个人痛到趴在地上。
「——呜、什……这是……」
「姊、姊姊大人……!?」
一脸担心的在纱靠向驱真。可是痛楚急速加剧,已经严重到驱真很难笑着回应她的地步了。
驱真记得这股痛楚,和魔王附身瞬间的感觉如出一辙。
脑袋后方有个声音随痛楚传了过来。
『呼、哈、哈、哈、哈、哈、哈——你大意了,勇者。』
「……呜!臭魔王……!」
『虽然让你胡搞了好一阵子……但是我可不会一直被你抢走力量啊。』
「————呜、啊、啊啊啊啊啊!」
驱真痛到满地打滚。
「姊姊大人——!」
正当在纱大叫的瞬间。
仿佛骗人似的,头痛一眨眼就消失了。
「啊……?」
驱真摸摸自己的头,发现魔王弯角已不见踪影。蹙眉不解的她吃力起身,看向在纱。
「在纱——」
忽然间。
「——呜!」
驱真看到不可置信的景象。
「…………啊、啊、啊。」
她看到在纱抱着头,发出短短哀号。
——抱着长出弯角的头部哀号。
「在纱!?」
「姊姊……大……人……」
等在纱以小到不能再小的音量说完——
「——你去死好不好?」
便扬起嘴角说出这句话来。
当在纱头上的弯角一发光,尖端与视线交会处旋即朝前方——驱真的脸蛋发射光线。
「什……!」
「主人啊——!」
千钧一发之际,驱真双脚被乌塔的「手」拉了一下,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倒;光线掠过驱真的鼻尖,将谒见室的墙壁打个粉碎。
「在纱……」
傻眼呢喃后,驱真起身看向在纱——不,在纱已经不在原地,早就趁刚刚的短暂空档,跑到数公尺远的地方去了。
她有如夸耀两根弯角似的挺起胸膛,高高在上的插着腰,嘴角则扬起大胆笑容,露出平时无法联想的高傲态度。
「呼呼呼~~你功亏一篑啰,姊姊大人。」
「什、什么!你到底——?」
驱真蹙眉惊呼。
光是从「在纱头上长出魔王角」这一点来看——即可认定附身于驱真的魔王已经转移到她身上了。
可是……眼前这位拥有在纱外貌的女孩,却散发出一股异常、不自然气息。
她不像魔王前一个完全支配的肉身,也不像驱真那种力量被宿主夺走的情况。
尽管很难形容……却能感受到在纱对驱真展露的沉重敌意。
在纱仿佛想为她解惑,开口说:
「呼呼呼……真是股奇妙的感觉呀。果然被姊姊大人夺走不少力量吗?当上魔王时的感觉完全不能相比呢。虽然曾因姊姊大人的情况大吃一惊,然而这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,有两股意识混在一起的奇妙感觉耶。」
「你说什么?」驱真战战兢兢地问道。
在纱顶着既诡异又可爱的笑容说:
「——我很喜欢你唷,姊姊大人,喜欢到想杀了你的程度呐。」
「……!」
再也沉不住气的驱真藉天驱机关蹬地而出,想进逼到在纱眼前,可是——
「姊姊大人……」
由于魔王以在纱那可爱声调呼唤自己的缘故,使得驱真冲到一半便乱了阵脚,攻势嘎然而止。
「在、在纱——」
「姊姊大人,坐下。」
面带微笑的在纱发出这道命令。
驱真的身体无关意识,当场蹲了下去。
「主人——您在做什么呀?」
「啊——」
等听见乌塔呼唤而回神后,她抬头瞪视魔王。
「魔王,你这臭家伙竟敢……」
「姊姊大人,你不要生气……」
「——呜!没、没生气!我完全没生气喔!」
「真的吗……?」
「当然是真的!」
「……鹰崎……」槙奈赏了她一记白眼。
驱真等回瞪槙奈后,再度惊讶地双眼圆睁。
就在移开目光时,在纱趁隙抓住驱真的头发,准备赏她一巴掌。
「呜——!?」
尽管想握拳反击……但眼中看到的却是在纱,只能任由她殴打,一脚踢倒在地上。
「呼呼……姊姊大人,你这副模样难看死了。来,试着反击嘛!」
在纱一边用可爱音调大吼,一边踢着趴在地上的驱真臀部。
「啊、啊、啊、啊——!」
驱真不顾莫名潮红的脸颊,娇滴滴叫着。她只要一想到在纱正踢着自己,不知怎地感受不到一丝痛楚。
「怎么?姊姊大人,你被人踢就会觉得很开心吗?呼呼呼,真是个变态。」
「说……说什么傻话,我怎么可能——」
受不了揶揄的驱真出声抗议,但是——
「看招!」
「啊啊~~!」
一点说服力也没有。
等臀部被用力踢了一脚,整个人翻转过来后,在纱坐上驱真的肚子,一脚踩在她脸上。
「来呀、来呀,你快点说几句话嘛,姊姊大人。」
「咕……呜呜……」
沾了泥土的鞋底不停踩着下巴和脸颊。这是多么侮辱人的方式啊!
可是腹部传来的适当重量与体温交杂在一起,使驱真兴奋到快要爆炸啦!到头来,她只能一脸陶醉,任由在纱摆布。
「怎么不抵抗?呼呼呼,姊姊大人果然是个怪胎,看了就反胃。」
「啊……啊啊……」
——不妙,真的很不妙,会让人上瘾!
平常那温柔活泼又可爱的在纱确实很棒。她的完美,甚至用上所有美词丽句来形容,也无法解释其万一的地步。
而现在的在纱也——棒透了。跟年龄不符的妖艳举止与表情,再加上犹如虐待狂的傲慢行为,明明和平常的她完全相反却……啊啊~~该怎么形容才好呢?仿佛被盐激发出甜味的果实或零嘴,在纱散发出了一股新魅力。驱真有如吸食毒品般陶醉其中,还发出「嗯哈~~」的叫声。
「呼呼……我想到了。」
到底是想到什么呢?只见在纱动手脱下鞋子,然后将光脚丫放到驱真脸上。
「来呀,你这个变态。想舔我脚底也没关系哦?」
「什……开、开什么玩笑……!」
被玩弄到这个地步的驱真开始爆粗话了。
可是……当脚丫子因长途旅行而闷出来的「异香」一窜进鼻子,驱真的五官再度扭成一团。
「呜啊……」
——可以抛弃理性了吗?好,坦然面对自己吧,驱真。
驱真抖着牙关,犹如一位想喝奶的宝宝般缓缓张嘴,伸出被唾液弄湿的舌尖——
「你在搞什么鬼啦!」
就在舌尖即将碰触到脚底时,驱真被人往一旁拉走,在纱则是往反方向飞了出去。
「主人啊——!」
再也看不下去的槙奈和乌塔跑过来救人了。
放下行李的乌塔负责拉开驱真,槙奈则是用「Deus·Ex」的刀背打了魔王一下。
「呼——!」
然而这种攻击却伤不了当下的在纱分毫。于空中转身调整姿势后,她再度发出甜美的笑声。
「呼呼,槙奈、乌塔,你们好天真,太天真了!」
在纱身体发出淡淡光芒,旋即射出一道透明冲击波,将驱真等人打飞到远处。
「咕……」
即便呈现不自然的姿势,驱真仍勉强进行受身,站了起来。转头还能看到重整好态势的槙奈与乌塔,以及被冲击波打个满地滚的阿丝堤娜。
「呼、呼呼……真是棒透了。——令我无法抗拒呀。」
在纱扭着因嗜虐喜悦而颤动的身体,对驱真露出朦胧恍惚的笑容。
「不过,差不多该结束啰……?姊姊大人……Byebye。」
淡淡说完后,在纱轻轻往后一仰。
等头部猛力往前下压的同时,黑色光芒凝聚到两根角尖的中心——脸部前方随即射出一道威力惊人的光束。
「啥——」
不停将尘埃化成焦炭的漆黑光线,直直射向驱真等人。
任何人见状,心中都会瞬间浮现死亡的觉悟吧。不过——
「咦……?」
呆愣的驱真惊呼一声。
蕴含可怕破坏力的漆黑光线一射到驱真面前,立刻迸散消失。
原以为在纱故意放水——似乎并非如此,因为连她的可爱脸蛋也染上狐疑之色。
驱真将视线从在纱挪向自己所在的位置。方才乌塔丢下的大批行李就挡在双方之间,但是她不认为行李有办法阻挡那道光线。
「难道……!」
突然想到什么的阿丝堤娜瞪大眼睛,立刻跑向那些行李,途中还有两、三次差点跌倒。接着从中取出一把刀刃断掉的菜刀。
「呜……那是——」
在纱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。
「阿丝堤娜,那是什么东西?」
被驱真这么一问,阿丝堤娜兴奋跑到她面前。
「这是千年以前,勇者用来打倒魔王的圣剑!尽管出了某些差错才会折断,但说不定还能……」
阿丝堤娜说着说着,将手上的「剑」递给驱真。
即便满脸诧异,驱真仍握住剑柄。刀身顿时发出淡淡光芒。
「——果然没错!驱真大人才是真正的勇者!」
「……我是不太清楚。只要用上它,就能把魔王赶出在纱的身体吗?」
「据说这把圣剑曾封住魔王的魔力,也许——」
「这样啊……话说,我现在该怎么做?」
驱真紧紧盯着在纱,握住微微发光的菜刀摆出架势。
「是的!只要拿圣剑砍魔王就行了!」
「……什么?」
她视线盯着在纱瞧,用另一只手抓住阿丝堤娜衣领。
「臭家伙……你要我伤害在纱吗?」
「咿咕——好、好难受啊,驱真大人……那、那只要拿刀腹轻轻地、轻~~轻地打头就行了……!」
「开什么玩笑!我哪做得到啊!」
一听见驱真大喊办不到,在纱立刻收起胆颤心惊的面容,重新露出大胆无畏的笑意。
「呼……呼呼,说的也是。姊姊大人的确不忍心伤害我呢。」
忽然驱真被人从后方架住,完全动弹不得。一看才知道是偷溜到身后的槙奈出手制住她。
「呜,鸢一……你想做什么?」
驱真诧异说着,然而槙奈不予理会,迳自朝前方大喊一声。
「乌塔!」
「来了来了!」
立刻反应过来的乌塔从背部伸出数条电线,将在纱五花大绑。
「这……」
当在纱陷入震惊时,身体被一口气拉向驱真——正确说法是,往驱真手上的圣剑拉过去。
「————呜!」
「啊——」
驱真与在纱同时瞪大双眼——想反抗也来不及了。
被电线牢牢绑住的在纱直直冲向驱真的手,头部被她手上的菜刀刀背轻轻敲了一下。
「呜……」
在纱立刻从口中吐出一团黑雾,头上的弯角也跟着消失无踪。
『咕啊啊啊啊——!?』
惨叫声大作。
传进驱真一行人耳里的不是在纱的声音,而是魔王的凄厉嘶吼。
「太好了……!」
阿丝堤娜使劲举手欢呼。
「啊、啊啊啊啊,在纱!」
驱真死命挣脱槙奈的双手,一把抱住虚脱倒下的在纱。
等轻轻将在纱放到地上后,她先狠狠瞪了槙奈和乌塔一眼,再不舍地摸摸被自己打到的部位。
「对不起,在纱对不起……会不会痛?」
话声方落,在纱便小小呻吟了一声,缓缓张开眼睛。
「嗯,不会痛……我没事,姊姊大人。」
「在纱!」
驱真将传说圣剑往旁一丢,紧紧抱住她。
「好、好痛喔,姊姊大人……」
「啊、对、对不起……」
等慌忙放开并对视数秒后,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。
阿丝堤娜、槙奈、乌塔跑到两人身边。
「一切都结束了吗……?」
不停警戒附近状况的槙奈出声询问;乌塔也没有放下戒心,将电线部署在四周。
「是的,大概结束了。」
阿丝堤娜战战兢兢的点头。
可是——
她们所在的魔王城却霎时摇晃起来。
「——啥。」
驱真短短叫了一声,迅速为了保护在纱而抱住她。
墙壁与天花板纷纷裂开,地面也出现异常隆起。要说是地震……却相当不自然。摇晃的方式非常古怪,简直就像有东西从地底往上挤压整座城堡似的。
然而位于城堡中的驱真一行人无暇思考这些。
「乌塔!」
「是是是!」
难道是一听见驱真的呼唤,便立刻发现她的用意了吗?乌塔迅速扭动地上的电线,将前端的「手」化成拳头,朝龟裂的墙壁挥出数拳。
「唔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仅仅数秒,石造墙壁便开了一个大洞。
驱真抱着在纱,槙奈抱起阿丝堤娜,乌塔则是各抓住一个人的脚,大伙就这么从崩塌的魔王城内飞上天空。等飞到天上才发现,城堡上空的乌云和闪电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晴空。
她们逃出后,崩塌的魔王城瞬间沉浸在震耳巨响与漫天沙尘中,化成一片废墟。照这样子看来,想必城内的魔族都难逃一劫了吧。情况之紧急,真可谓千钧一发。
「咿——咿——」
阿丝堤娜被槙奈抱在怀里,发出有如气喘患者的呼吸声。
「结、结束了……对不对?」
接着仿佛征求某人同意论调似的轻声呢喃。
驱真却没有颔首同意。
「那是什么?」
即使不想害在纱陷入不安……她依然不由自主地愣住了。
这也怪不得她,因为从魔王城废墟中,接连冒出大小不一、皮肤类似甲壳的野兽。
「啊……那是……?」槙奈诧异地说着。
不过驱真的感想和她相同,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。
散布于地面上的兽群。
其外貌酷似栖息于苍穹园的人类天敌——空兽。
不……不能断言说一模一样。整体来说,它们的肤色比苍穹园空兽来得浅,翅膀也不是很发达,更重要的是——它们没有飞上天空。
空兽身体拥有非自愿性飘浮的特性。受到此特性影响,即便死亡尸体仍依然会飘浮在天上。
「无法飞行的空兽……?这、这些家伙是什——」
「我不懂,为何雷宾休艾兹会……」
槙奈与驱真一边紧皱眉头,一边交谈。
「嗯嗯……人家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这些怪物耶……?」
乌塔插话似的歪头说道。
阿丝堤娜接下来的发言则是让大家绷紧神经。
「那些怪物……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千亿魔兽军!?」
「千!你说什么?」太阳穴抽动了一下的驱真回问,她似乎曾听阿丝堤娜提过这个名词。
「据、据说那是曾蹂躏过整片大地的最强魔兽群!难不成、难不成魔王已经让它们复活了吗——!」
『——不。』
否定阿丝堤娜的人,既非驱真、槙奈,也不是在纱,更不是乌塔。
尽管微弱到会被风声盖过,依然可以听到某个男性声音。
「魔王?你这家伙还活着吗……!」
双眼发直的驱真将在纱挡在身后,环视四周。
然而在纱却摇头阻止驱真,等吞了口唾液才开口说:
「姊姊大人,先别管这个了。——魔王先生,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?」